苍岚

脑洞枯竭期

【众cp】随机音乐五题

     其实就是个在曲库随机放歌时的脑洞合集。腐向亲情向友情向众cp,半史实向,口胡有。慎。

⒈【不老梦——银临】
    上次头风来得凶猛,魏公他老人家在森罗殿溜达了一圈又侥幸逃回来。此后,曹操总能在午夜梦回时,与那些故人们的亡魂不期而遇。
    曹操想,这样似乎也不错。
    不同于那些愁云惨雾里形销骨立的冤鬼,他的故人们似乎能维持着生前风华正茂的模样,不至于把他们本就浅眠、还有梦中杀人的恶癖的老板吓醒。
    当然,老板他本人现在大约也没力气再从榻上一跃而起,挥舞着长刀剁饺子馅似的胡砍一通了。
    每每想及此处,他总要长叹一声,“老了,砍不动了啊!”
    青烟氤氲,那些或纶巾素衣或银枪戎装的身形从中脱出。
    第一夜来访的是恶来。
    他早已殁于宛城的爱将身上四溢的杀气在望见自己的刹那消散,高大的男人撩袍下拜,与记忆中那魁梧的身影重叠。
    老者爬满了皱纹的双手颤抖着扶起地上的年轻的大将。老人絮絮的说着眼前人的身后事,后者一反常态安静的倾听。怪诞而悲哀的景象。
    回忆起那血腥的夜晚,连曹操都满额冷汗,典韦却神态如常,不带丝毫芥蒂,大大咧咧的一挠头,“对了,大公子当年投生前托我给您带个话,大概是‘求父亲好好待母亲’之类的。”
    这次换到曹操沉默了。他亏欠这对母子太多,然而逝者已矣,如今连补偿的机会都求不到一个了。
    第二夜来的是才走不久的乐进。
    曹孟德自豪的与乐进保持平视,心情顿时大好:身高差什么的最讨厌了啊!还是文谦懂我!
    看着从最初便紧随自己左右,冲锋陷阵的将军重新回到眼前,曹操百感交集,忍不住大力拍拍他的肩却扑了个空,只得讷讷的收回手。
    阔别一年,一君一臣相谈甚欢。而曹操终于在重温到合肥三人组大战孙十万的故事后想起正事:文谦啊你和典韦不去转世,怎么还在这儿呢?
    乐进所答非所问:“对了主公,您猜荀令他在哪?”
    曹操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冲上去,“文若他在哪?”
    “呃,其实属下也不知道。”
    “那你提他干嘛!”如果乐进有实体,恐怕已被蓄力max的曹操一拳轰上天去。
    “突然想到顺便提一提罢了。”
    “……”
    若干夜后,曹操终于见到了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得意谋士。
    郭嘉托着腮,百无聊赖的转着手里的酒盅,“说起转世啊……”他顿了顿,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先前赤壁那股好死不死的东风,便是那威震江东小霸王投生的。”
    曹操终于再次抛出提了无数次却都被众人巧妙避开的问题:“你们这些早已留在建安年间的人,为何迟迟不去转世,反倒一个个的都在这里徘徊?”
    祭酒纤瘦苍白的食指轻轻敲打着扇骨,把目光投向虚无的远方,“我们都在等啊,等着亲眼看到主公一统四海的那天。”

⒉【小城大事——杨千嬅】
    黄初七年五月丁巳,太子曹叡即皇帝位,大赦天下。
    司马懿挥手打发了要跟过来的下人,轻手轻脚的回身上掩门。
    白天同百官朝拜新帝的场景历历在目。房里像是处末日来临时的避难所,可以暂时把冷酷的现实拒之门外。他长叹一声,一把扯开勒得人喘息不得的朝服襟,几天来闷在心里的情绪一齐喷涌而出,再也压抑不住。只觉得心里那本该与血肉生长在一起的一块,不知是被什么硬生生的掏去了。他突然潸然泪下。那天的回忆又涨潮般涌现眼前,而曹丕手心冰凉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他指尖。
    不只是忙得出了幻象还是真的有人在那边,影影绰绰的,像是有人懒懒的背对房间的主人伏在案上,宽大的衣摆散了一地,手中不知在摆弄着什么物事。
    司马懿大惊之余却并未惊动侍从,莫名的熟悉感叫嚣着,他如同受到蛊惑般,只身朝着那道影子踱了过去。
    房里静谧得只剩下衣料摩擦地面的声音,伴着自己淡淡的呼吸。他连自己都不清楚心底隐约在期待些什么。
    “仲达这是去哪了?叫丕候在这等了好久。”一把低沉的嗓音带着两分嗔怪回荡在空荡荡的卧房内,声音的主人回过头来,俨然是居魏帝之位的曹丕,恍惚间端正的五官与白天新登基的曹睿重叠在一起。
    “先生陪我出去走走吧?”
    纵使是洛阳的长街,入了夜也照样人烟稀少。
    曹丕狡黠一笑,手不安分的在他先生的身上蹭来蹭去,诧异于没有被先生一掌推开,最终也只是默默的把藏在袖袍间的手拽了出来,死死的把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攥在掌心里。
    司马懿就这样任由他维持着爱侣般暧昧的姿势拖着自己一路穿过空荡荡的长街,往前走去。而记忆里那人在外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不知被丢去了哪里,眼前人分明是一副得了糖果的孩子模样,眼角眉梢都是满足。
    一路上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般,对几日前的事绝口不提。司马懿一时竟也恍惚起来,摸不到梦境与现实的界线,分不清面前的究竟是昔日恋人的亡灵还是一缕尚不知自己早已逝去的执念。
    “子桓?”司马懿似乎在试探什么一般,低声唤道。
    “嗯?”大魏皇帝心情颇好的微微抬头(?)看过来。
    但看着身边人眉开眼笑的模样,总觉得一个人若能没心没肺到这般地步也实属不易,摇摇头打消了疑虑。   
    夜风轻拂过长街边婆娑的叶片,沙沙作响。
    “仲达,”曹丕突然敛起难得嬉闹的神情,常年习惯性颦蹙的眉间盘桓的忧色与决绝看得他心惊,“叡儿就托付给你了。”
    他瞬间如遭五雷轰顶,怔愣在原地,恍然间下意识的收紧了五指,却只捉住一缕沾着露水气息的夜风,身边眉眼英挺的情人早已不见。
    司马懿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疲惫的阖眼,把头压得极低,撩起衣摆对着身边那片虚空拜了下去。
    那缕风似是通晓司马懿心思,轻柔的在他唇上停留了片刻,触感与那人还在时,把唇瓣印在自己唇上时无异。那风旋即打了个转,彻底同茫茫夜色融为一体。
    他维持着叩拜在地的姿势,良久抬起泪痕纵横的脸,面色却沉静如水。司马尚书从容的拢平外衣上细碎的褶皱起身,权作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步步的朝着未知的远方踉跄而去,随曹丕一同消失在凄迷夜色里。

⒊【御龙吟——姚贝娜】
    “你们速绕偏殿,与司徒会合。”姜维一袭银甲染血,简明的指示道。
    他何尝不知大势已去,却仍不肯束手就擒,反倒有越战越勇的劲头,把一杆长枪舞的生风,不出三招又干脆利落的从一个兵士喉间划过。
    那一身杀气的汉子把眼睛瞪得像铜铃,粗声粗气的支吾着,“大将军,那您……”,    
    “走啊!”那人嘶哑的低吼,向来沉静的嗓音里终于有了强烈的波动,显然是真动了怒。
    寒光一凛,凌厉的枪风中夹着不详的血光,狠狠扎进来犯者的胸口。
    那汉子给身边奋战的弟兄们发了个信号,几十号人便极有默契的在前方浴血的兵士的掩护下,且战且退的撤了出去。
    而此刻众魏将眼中只余下深不见底的仇恨,一门心思全扑在那负隅顽抗的蜀汉祸首身上,哪还有闲工夫注意几十个趁乱从后方溜出门去的兵士?
    蜀宫那边的钟会领着余下的部曲仓皇向蜀宫偏殿奔去。
    三步。
    流矢纷飞,火光四起。远处喊杀声此起彼伏,恍惚间已经到了身边。钟会踉跄着一把折断肩胛上的箭杆,炙热的鲜血已经止不住,汩汩涌出。【姜维一手支额,面上带着不常有的期待神色,眼中光彩流转,出神的望向成都,“蜀地于维而言,是个远比故乡重要的地方啊。”】
    两步。
    兵戈相接,远处嘈杂喊杀声渐近。明晃晃的刀光劈头而下,转眼间血光四溅。滚烫的热鲜血喷溅在钟会面上,最后一个提刀护在身前的部曲仰面倒下去。
【姜维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抚过那封与邓士载笔迹如出一辙的上表,眼底冰凉的杀气腾起。葳蕤的灯火下,森然的笑意叫人彻骨生寒。】
    一步。
    旧部的剑锋闪着寒光倒过来。
【姜维温和的笑意支离破碎,长枪出鞘,“但当击之耳。”】
    远远的见了几十人步下生风,杀气四溢,抽刀加入混乱的战局,虽然人少但以一当二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哪里知道那是姜维阴养多年的死士,只在今夜为了自己殊死一搏。
    漫天的火光灼灼,带着熔化万物的业焰烙印在钟会眼底。距离迎头劈下的长刀仅咫尺之遥,他反而出奇的平静下来,索性不再去看,坦然的阖上眼,唇角逸出一个无谓的笑来。
    越来越多的兵卒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涌上来,无疑是一场单方面的杀戮。
    他已经不再试图逃离。
    一切早在起草拟疏时便铸成定局,再无可挽回。是幼时贪玩被痛哭的母亲用戒尺重重的抽打在掌心;是初仕朝堂时作为司马昭见不得光的影子血洗异党;是自己这一世违逆了太多本心。总算有一次能纯粹的为自己而活,身败名裂又有何妨?他不在乎,更无遗恨。
    还有……
    姜维。
    跃动的火焰倒映在暗金的凤目里,照亮了眼底太多沉淀的晦涩。从围得水泄不通的兵士中直勾勾的盯向蜀宫偏殿恢宏气派的大门。门环上狰狞的狮头以嘲弄的眼神居高临下的斜睨着他这个失败者。
    他知道姜维就在里面。
    埋藏到无以复加的情感决堤,如潮汐般席卷而来。他突然不可抑制的思念起那个人,突然迫切的想听别人亲口告诉他那个早已料到的结局。
    焉知那寸步之遥,差出的却是阴阳黄泉的距离。
    旧部们挥着兵器一哄而上。
    终归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天将破晓,殷红如血的霞光混着漫天业火在天边交融,弥散交融成大片浓丽的殷红,不辨彼此。
    流血漂橹,蜀宫昔日锦绣的风光蒙上了凄迷的色彩。
    绵延四百余载的大汉,正随着那人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忧郁慢慢淡去,在那个弥漫着血腥味的黎明悄然收场。
    炎兴四年正月夜半,大汉覆亡。
    天亮了。
 
⒋【棠红棣雪——山猫】
    这番这话听下来,潘皇后只觉得汗毛倒竖,登时便愣在了当场。她鬼使神差般的偏头看过去,却瞧见才给侄女和小太子完婚的全公主面色阴抑,看不出半点本应有的欣喜。一张昳丽冶艳的脸映在惨白的月光下狰狞非常。
    “长公主您的安排自然再周全不过,只是朱公主那边,恐怕……”
    对面的美人置若罔闻般垂下睫羽,从容的掐下园子里开得最艳的一枝姚黄。涂了鲜红蔻丹的指尖轻柔的拂过沾着夜露的花瓣,剔透圆润的露珠滚落下去,眨眼间摔得四分五裂。
    从眼角扫了对面狐疑的皇后一眼,全公主不屑之余更生出几分愤愤不平:这样蠢笨的女人,竟然能将母亲终其一生都不曾触及的凤印抓在手掌心!贪心不足还敢自比吕后?
    借月色遮掩眼中的愤懑,她抿起嫣红的唇角哂道:“至于我那好妹子……”,她突然嗤笑一声,一张美艳近妖的脸硬生生被她扭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来,“刚死了驸马还不知收敛,我倒要瞧瞧她还能有几天安生日子过。”
    “可她毕竟是您的胞妹……”潘皇后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声音越压越低。
    孙鲁班仍旧低头摆弄手上的牡丹,半张脸掩在月下柳梢的阴影里,一片森然,“胞妹啊……”她自说自话般,嗓音波澜不惊,却似乎正酝酿着一场暴风疾雨,“她也配?鼠目寸光便罢了,是非不辨也不提,既然她先枉顾骨肉之情,那就休要怪我这个长姊不念情分!”
    那丫头早晚要知道其中利害。
    她冷嗤一声,不再理会呆怔在一旁的潘后,信手折断手中姚黄细嫩的枝子抛进泥土里,徒留下一个袅袅婷婷的背影,分花拂柳而去。长长的拖尾浸在浓厚诡谲的月色里,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⒌【young and beautiful ——Lana Del Rey】
    建安十九年,马超率其残部投靠刘备。这位素未谋面的将军在来投的路上便立下奇功,往城根下一站,兵不血刃拿下益州。一石激起千层浪,蜀中一时大振。
    堂堂大汉公侯来投,刘皇叔已是大喜过望。只今一战,更是对威震西凉的锦马超青眼有加。当即准备设宴招待蜀汉众将,美其名曰为马超一行人接风洗尘。
    蜀中众人虽一面对这位被氐羌敬奉若神的“神威天将军”好奇得紧,一面又对此人之前种种作为所不齿。加之素闻新晋的平西将军性子冷硬乖戾,怕是提前造访也是自讨没趣,谁又乐意好端端的去触这霉头?只得眼巴巴的等到庆功宴上一睹风采。
    蜀地独有的管弦声绕梁三日,不绝于耳。殿中轻盈如燕的美艳舞姬翩跹起舞,腰肢柔软盈盈一握。众将的身形被摇曳的烛光拉长,系数投映在帐壁上。
    这西凉锦马超倒真是名不虚传。觥筹交错间,赵云默默的抿了口酒,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位上宾,暗忖道。
    此人生的英挺,带有羌人血统眉宇间却沉抑一片,没有一分居功的喜悦自傲。除了摆在明面上有目共睹的,赵云还敏锐的从他身上觉察到了一丝不得志的郁卒。
    那是同类间才能互闻的气息。
    众人迥异的目光或探究或提防,化作根根芒刺,扎在背上。昏昏沉沉中,今夜的焦点烦躁的揉揉酸痛的眉心,从酒案上抬起头来,正对上一道复杂却不带丝毫恶意的目光。视线的主人是个将领打扮的俊朗男人,身上却带着寻常武夫学不来的沉稳从容。那人显然没料到自己会望向这边,目光交汇的瞬间那人微微一怔,随即舒展开一个温和的笑容,别开眼去。
    “那是谁?”马超偏了偏头,状似无意的低声问一旁的族弟。
    “他就是赵子龙了。”马岱挤挤眼,“少主也觉得他与众不同?眼光不错嘛。”
    顾忌着少主仍旧阴沉的脸色,马岱硬生生的把“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吞了下去。
    马超执起酒盅一饮而尽,一双眼睛却没从那条挺拔的背影上挪开过。
    他若有所思:这蜀地里,似乎也是有值得一识的人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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